冽彩棠淡

人间清醒i bg写手!不磕真人不磕腐!

最佳人设


第八十二节【情深缘浅】

 

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

我的等候你没听过

枫叶将故事染色结局我看透

荒烟漫草的年头就连分手都很沉默

 

审判厅的走廊上,手提手提箱挽着大衣的司

徒彦与骆少钏并肩徐步往外走。

坐上车离开审判厅后,走过街道的一小段路

后,骆少钏将车停在了一家新式商行的门口。

司徒彦跳下车走进店里,左挑右选之后选了

条淡雅花色的绒仿披肩。然后付了钱吩咐店

员包好后满意的回到了车上。

“你挑什么礼物这么久?”

等待他许久的骆少钏忍不住好奇问出口。

“没什么,随便买的”

司徒彦表情镇定,放下了手中的盒子。

“好吧!你那边的东西我都派人暂时给你搬

我那儿了。幸好没人提前去你家造访!所以

他们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骆少钏一边发动车子,一面庆幸道。

“那就好。。。”

想到那夜的惊心动魄,想到薛媛,司徒彦不

自觉声音又低沉了下去。

“对了!帮我找的东西有眉目了吗?”

紧接着他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便迫不及待

的询问起了骆少钏。

“废了一番功夫,不过,还是给你搞到了”

骆少钏握紧了些方向盘似笑非笑桀骜道。

“谢了。。。”

得知事情顺利,司徒彦脸上却并未有欣悦之

色,只是锐目如霜的看了眼窗外沉默下来。

不一会儿之后,骆少钏将车停在了薛媛新的

公寓楼下。

与少钏道了别,并目送他驾车离去。司徒彦

转身提着东西上了楼。

满室的漆黑提醒他,薛媛并不在家。

压下心中浅浅的失落,他将手中的东西放在

了茶几上。

他以为自己早已习惯薛媛的早出晚归以及时

常的“不知所踪”。以及偶尔会在深夜或者

在凌晨突然归来的爱人,这些生活的日常。

但是看到茶几桌的纸张上她娟秀字迹写就的

一串数字时,他还是本能的忐忑不安起来。

找来解码书将纸上的每个数字翻译过来后,

司徒彦敛眉将短短两行字来回认了好几遍。

“司徒:我有紧急的事要办。保重!”

有气无力的放下了纸条,他坐回到了身后的

沙发上。这些天,他一遍遍回想恩师被枪杀

以及他跟薛媛俩人现在的近况与遭遇。

无论他如何说服自己,在心中为她思虑,他

也仍旧还是无法做到对这件事视而不见。

可薛媛对这件事不但未有半句的解释与辩

驳。甚至又再一次我行我素的“消失”在他

的世界里。

带了些无奈与不忿,司徒彦打电话去跟老夏

询问,对方依旧支吾半天还是没有告诉他薛

媛具体去的方位。

颓然拾起桌上的纸条点燃,看着它在点点火

光中燃烧,最后化为灰烬在烟灰缸内,司徒

彦紧抿双唇站起身来,然后提了自己的东西

朝着门边走去。

站定在大门边,他最后回望了一眼房间里熟

悉的一切,然后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门去。

冷风吹拂的街道上,他压低了些头上的帽檐

叫了一辆黄包车。

最后去了骆少钏的临时住处。

在那儿,他见到了骆少钏送他的“礼物”

“怎么突然对枪感兴趣了?你不是一向对打

打杀杀很鄙视的,信奉的也是是非曲直都得

靠你嘴里的法制条律掰扯清楚的不是么?”

骆少钏主动帮他拆了礼物,一边摆弄一边说

出了自己的疑惑。

“时局太乱,防身还是很有必要的”

司徒彦站起身来,云淡风轻的夺过了骆少钏

手里的枪尝试着找回瞄准的动作。

“只是这么简单?那你受伤捡回一条命时怎

不见你如此上心啊?”

盯着仔细端详手中手枪的司徒彦,骆少钏再

次疑惑道。

“我不想变成别人的拖累”

背对他的司徒彦握紧手里的枪,停顿了半秒

后,落寞的说出原由。

“我就说嘛!”

骆少钏了然如胸的懒懒盯着司徒彦,然后又

看见他自己装好了子弹。

“砰!”

紧接着,在他未有防备之际,司徒彦突然一

枪打中了面前的吊灯!

“喂。。。。?”

瞬间暗下来的空间里,骆少钏无奈哀叹了一

声。不知该赞赏司徒彦枪法准还是他所选的

试枪目标很“优秀”。

失去光明的房间内,司徒彦放下了手里的枪

与骆少钏一道并排坐回到了沙发上。

“貌似灯也没有惹你吧。。。?”

骆少钏扯唇,黑暗中低笑了一声。也并未有

起身要去寻找光源的欲望。

于是两个男人,便又在黑暗中并肩斜靠着沙

发懒散躺在了一处。

“这世道这么乱,人命薄如纸。更何况,两

党相争死伤定然是在所难免的”

骆少钏其实也大抵猜到了些薛媛的处境,顿

了顿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随便吧。。。”

司徒彦语调低沉的吐出三个字,像是内心失

了支撑那般。靠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脑海里那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女人,顶着一张

美丽而又无畏的脸庞;从来不解释也不反驳

的女人;同时也是让他抑制不住自己要去为

她心动、心疼、又心伤的这样一个女人。

连少钏都看穿她的伪装,他又怎会毫无知

觉?可是那又如何呢?是越难越爱也罢,是

越无力才又显得这份感情的珍贵也好。

他只求她能明了,爱入骨髓,再无法割舍。

 

三个月后。

寒风凛冽中的深夜里。

提着手提箱行走在街角的司徒彦,压低了些

头上帽檐循着身后窸窣的脚步声回头扫视了

一眼加快了脚步往前走着。

然后行之一个巷口的转角,一位妙龄女子自

然而又熟练的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拉着他

朝着巷道的另一端往前走。

“继续走!不要回头。。。”

一道熟悉的女声,小声的在他耳边响起。

不自觉跟随着她的脚步迈步,脚下未停。

怔仲着眼眸侧目盯着礼帽下熟悉的娇容。

司徒彦心跳加速着,鼻间莫名的酸涩。

一双腿机械的跟随她疾步绕过一个又一个巷

道。此刻他的脑海里已完全忽略身后的那两

名跟踪者,他的目光定格在身侧女人的脸上

未有丝毫挪动。

直到俩个人终于走进熟悉的街道,然后迈入

公寓的大门内,她也依旧未有松开他的手。

关上大门,手里的手提箱应声落下。

“我回来了。。。司徒!”

四目相接中,望住眼前男人深澈的眼眸。

薛媛踮起脚,一双柔荑搂住了他的脖颈,身

体紧贴进他的怀中。

“我很想你。。。你有想我吗?”

未有得到处于沉默中的男人任何的回应,薛

媛又自顾自幽幽然动情道。

“有。。。”

许久之后,司徒彦带着颤音,克制而又小声

的吐出一个字。然后缓缓抬起双手箍紧了怀

中的纤细身躯。

那些等待与思念的苦涩,还有刚才见到她一

刹那心内升腾起的不忿,突然又都从他的心

涧消失化为了乌有。

“见到你真好!”

自他的怀中抬起头,一双纤手举起捧住了他

的脸。缱眷温暖的笑意自薛媛的唇角扬起。

司徒彦低头望进她含着笑意的温柔眼眸,重

新又搂回了她。

“这一次,不要再走了。好吗。。。?”

脸埋进薛媛的肩头,司徒彦幽然说出了埋藏

心底的请求。

“好。。。”

纤手拂过他宽厚的背脊,薛媛应得干脆而又

没有任何犹疑。

三月光阴匆匆过,但思念却又孤单漫长。

漫漫长夜,俩个人相依偎着敞开心扉,相互

诉说着分别三月的经历与所闻所见。

国破山河,四分五裂,政权动荡,民如蝼蚁。

那些身无分文,饥饿交迫的百姓薛媛看在眼

里,他司徒彦也同样悲悯入心。

分别的日子,司徒彦也思虑感慨良多。

每日一份前线战时报纸与所有能打探时局小

道消息的渠道,他也都有在关注。

他也渐渐明白,自己与薛媛只不过彼此选择

的道路不同,却又在这乱世殊途同归。

都是希望能尽自己的绵薄之力能改变这病入

膏肓的世道,那怕仅是一点点!

薛媛重回到冰城,新换了老孙诊所里一名普

通护士的身份。

彼时白色恐怖下的国党也完全撕下了伪装。

抗日的共愿终无法实现。在隐秘的角落,他

们大肆对不同党派人士进行搜捕与清洗。

山雨欲来的飘摇现世下,安稳变得珍贵,却

也无比的短暂。。。

 

最后一次在桌上看见娟秀熟悉的字体,寥寥

几个数字,跃然洁白纸上遗世而又清冷。

他负气将它放进箱底,心中却又仍许愿她的

归期是不久之后。

只是这一次,似是一切都有所不同了。

先是老夏失了踪迹。

再接着,老孙的诊所也闭门歇诊。

一夜间,与薛媛有关的一切似乎又都断线,

而失去了连接。

街上隐秘的巷口,他仍旧假装镇定买了一份

前线战事的报纸。延续着每日的习惯。

直到一日,终于雪停的黄昏。

老孙来找他,交给了他一些薛媛的东西。

“她是位非常优秀的同志!失去她我们也都

很悲伤痛苦。但是司徒!我们都要坚强起来

往前看。。。”

老孙头一回,没有任何隐瞒的将薛媛的所有

事都对他全盘托出。

“呵呵。。。”

他端坐在那里,起先是没有征兆的自唇角小

声的冷笑了两声。接着便一动不动的听老孙

诉说着,仿佛在听这乱世中某一个寻常生命

的故事脚本。

“以前不让你知道,对你隐瞒是因为阿媛强

烈要求不能将你牵连进来。。。”

其实他并没有将老孙的话听得清楚明白的。

他只是觉得她一定还是会回来的,如从前一

样。这次也一定不例外吧!

在将自己关了三天三夜后,他找来骆少钏一

起出去喝了一顿大酒。

然后假装如常那般穿戴整齐重新回到了审判

厅,与骆少钏一同投入到新的案件中。

他想让所有人觉得他与往常依旧无异,服装

整洁一丝不苟,面对他的当事人语调温和,

同时又保持着一贯一针见血的毒舌风范。

没有人知道和体会得到他将自己关闭的三天

三夜作了什么,又想了些什么。

再然后,他与少钏在侦查案件的过程中,无

阴差阳错救下了一位身负重伤的男子。

那人化名宁迅。

宁迅执行任务过程中被国党所抓,并经历酷

刑拷问,而后又被牺牲的同志所救最终重伤

成为唯一逃出来的幸存者。

宁迅曾留洋法国巴黎寻找救世策略的有志

青年。他与司徒彦谈古论今,甚是投机。

在他养伤和休整的短暂时光里,他们彻夜长

谈。偶尔失神和停顿的片刻,司徒彦会情不

自禁想起那些薛媛陪伴他度过的夜晚。

宁迅告诉他自己的理想是尽快去延安,因为

不能辜负那些想让他好好活着的人!他得尽

快寻找到组织投入战斗中去。

更何况再继续留在冰城也已经不再安全了。

甚至还有可能会连累司徒彦他们。

于是,司徒彦用自己的积蓄为他准备了去延

安的路费,然后又与老孙、少钏合力秘密将

他送出了冰城。

郊外白桦林,分别的岔路口。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珍重,朋友!”

宁迅最后一次握住司徒彦的手道别。

“保重!希望你理想的一切能尽快实现”

“是我们的!你要保存实力。未来之新中国

需要每个人的努力与建设。。。”

宁迅最后一次叮嘱着司徒彦,然后便跳上接

应他的马车挥手而去。

司徒彦与骆少钏并排站立在车边,目送简陋

的马车载着宁迅渐远,最终看不到踪迹。

“其实你一直都没有放下对吗?你将一切维

持现状难道还是因为要等她吗?”

树林中,骆少钏陪着司徒彦漫无目的走着。

难得的午后阳光洒下来照在笔直的白桦树干

上,然后折叠而下投射在缓步前行的两个人

身上。

“她只有我还。。。记得她了!你明白吗?”

沉默良久,司徒彦才低沉着声音开口。

“风筝只有在高空才能拥有她的自由吧”

抬头仰望头顶的无垠苍穹,未等陷入沉默的

少钏回应。司徒彦突然又允自幽幽然道。

薛媛以为什么都不让他知道,便可以不用再

失去他。但她从来没有为他想过,如果没有

了她在,他的等待又该由谁来赋予意义?

箱底的那张纸条,他终于鼓起勇气拿出来。

这一次,他也再不用烧毁它。。。

 

司徒!

你要好好的,我爱你。

阿媛

1941.11.20   

 

深夜里,男人克制而无声的眼泪滴落泛黄的

书页。记忆斑驳,却永远无法模糊她的脸。

那些隐秘在背后战线黑夜里的人们,没有人

知道他(她)们真实的来处与姓名。

但他(她)们依然如星星般闪耀。

永远长眠,留在爱人的心中。

永垂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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